荣格
个性化
个性化(Individuation)或译个体化:心灵成长的目标,也就是自性的实现(Self Realization),其方法为融合有意识的自我(ego)与无意识中的阴影与阿尼玛或是阿尼玛斯让自性实现。
集体无意识
集体无意识(Collective Unconsciousness):荣格认为在无意识中有个人无意识及集体无意识。他考察非洲及美洲等地原始人类的宗教、神话、传说、童话、与梦并比较西方人与东方人的宗教、神话、传说、童话、与梦,发现许多共同的原型而得到的结论。
原型
原型(archetype)是集体无意识中荣格所发现人类不分地域与文化的共同象征(symbols)。
阿尼玛(Anima):男人无意识中的女性性格,只有一个。阿尼玛也是男人心目中女人的形象。当男人对女人有一见钟情的感觉时,他可能是将他心目中阿尼玛的形象投射在这女人身上。荒原狼中的赫尔米娜就是黑赛心中的阿尼玛。
阿尼玛斯(Animus):女人无意识中的男性性格,可以有多个。泼妇很可能有负面阿尼玛斯。青蛙王子中的青蛙与王子都是公主心中阿尼玛斯形象的投射。
阴影(Shadow):无意识中与自我(ego)相反的性格。电影《蝙蝠侠:开战时刻》(Batman Begins)中的阴影联盟(the League of Shadows)代表人性中负面的阴影。布鲁斯为父母复仇的意念就是他心里的阴影。要成为济弱扶倾打击犯罪的蝙蝠侠,布鲁斯必须先克服心中为父母复仇的意念。
自性(Self):也就是心、性、或本性,人心灵的中心,以曼荼罗(mandala)为象征。其他代表象征有太阳,黄金,石头,树等等。
其他学说/概念
情结(the complex):情结是个人无意识中的成份。
同时性(synchronicity):荣格认为两件或多件事于同时发生有其特殊的意义。在有翅膀的菲利门出现前,容格发现一只少见的鱼狗死在湖畔。他认为这两件事于同时发生有关联。
里比多(libido):与弗洛伊德认为里比多是纯粹性的潜力不同,荣格认为里比多是普遍的生命力,除表现在生长及生殖方面外,也表现于其他活动
人格面具(persona):人们在他人眼中表现出的形象。中国大陆的样板雷峰就是一个理想的人格面具。
内向/外向(introvert/extravert)
荣格分析心理学心灵结构理论认为,总体的心灵有三个层次:意识、个体无意识和集体无意识。
意识是心灵中唯一能够被个体直接感知的部分。意识的本质就是辨别,区分自我和非我,主体和客体,肯定和否定等等;产生一种衡量好坏、取舍的价值标准,使人摆脱原始状态并具有人类的尊严。“意识的整个本质就是辨别,区分自我和非我,主体和客体,肯定和否定等等。事物分离成对立的双方完全是由于意识的区分作用,只有意识才能认识到适当的东西,并使之与不适当的和无价值的东西区别开来。”这种对立物的分离产生一种衡量好坏、取舍的价值标准,从而使人摆脱原始状态并具有特殊的人类尊严。因此,哪里不存在意识,哪里就仍然盛行纯粹无意识的本能生活,哪里就没有反省,没有赞成与反对,没有分离;有的只是简单事件、自我本能调节以及现状调和。
对人类而言,意识具有一种象征性的光明,它的充分发展与分化导致个体意识自我的产生,为人格赋予了一致性和连续性,人们才会感觉到今天的我与昨天的我是同样的人。人类的个体化成长进程正是意识的发展过程,随着更多的未知之物被意识发现、掌握,个体越来越独立、完善。一个人若是对于自身和周围世界漠不关心,他就不可能达到较高的个体化程度。意识光明性的另一重要价值与人类承认、同化无意识的努力相关。无意识变成意识是一种创造过程。荣格认为,从古代起,这一过程的创造意义就是英雄神话的主题。这些英雄们具有超乎常人的品质,抗争并击垮企图消灭自己的黑暗势力。其行动的象征意义在于,人类被精神再生的欲望所驱使,进行艰苦而冒险的征战,企图征服无意识的致命的吸引,实现新生活和新光明。荣格说,英雄的升华意味着光明的更新,因此表明了意识从黑暗(即回归到无意识)中获得再生。
个体无意识蕴容着所有与意识的个体化机能不相一致的心灵活动和种种偶然的经验。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受到压抑或遭到忽视的内容,如令人痛苦的思想、悬而未决的问题、人际间冲突和道德焦虑等等。还有一些经验,它们与人们不甚相干或显得无足轻重,由于本身强度太弱,当人们经历它们时达不到意识层,或者不能留驻在意识之中,因而都被贮藏在个体无意识里。所有这些构成了个人无意识的内容,当需要时,这些内容通常会很容易地到达意识层面。
它表现为一种自主结构――情结,具有自身的内驱力,宛如总体人格之中独立存在的、较小的人格结构。对控制我们的思想和行为方面产生着极为强大的影响。
对荣格而言,自我构成了意识领域的核心,是个体一切意识行为的主体,表现出高度的连续性和同一性。但自我绝不是人格整体,它只是一种观念情结,与其他情结相并列,它们彼此联系而又相对独立,某些情结甚至根本不会同自我发生联系,或者说这种联系极其罕见。自我情结产生的精神紧密交织作用保证了人格的统一,由此维系着人类心理健康。只要意识自我同其他情结构成的无意识背景相融洽,它就会继续保持其人格中心特征而发挥作用,但如果自我情结同无意识基础相分离,结果就会导致一个或更多分裂情结的发展,也就是说,自我情结不再是人格的中心,同它并列存在着另一个或多个情结中心,它们自行其是地活动,追求自己的目的,同自我情结的意向竞争,妨碍自我目标和对象的实现,打扰自我的发展。这时,神经症或精神分裂的症状便出现了。从这种意义上说,分裂倾向其实是一种普遍的精神性质,它在健康者以及病人中都有可能出现。
因此,所谓人格先天统一乃指这种统一作为一种意象(即自我原型)只是潜在的存在于人的精神中,绝不是从生命之初就已完满地实现了,倒不如说它是个体发展的目标。
荣格后来发现,情结还具有更积极的意义,任何苦恼的情感经验、精神创伤以及其他导致情结产生的个人生活经历,都可以当作有利条件来加深个人见识,使之更清醒,人格更充实。情结常常是人类灵感和内驱力的源泉,对伟大的艺术家而言,为了取得卓越辉煌的成就,这些灵感和驱力是必不可少的:凡高、毕加索为绘画之境癫狂,莎士比亚、郭沫若为文学之美着魔,伟大的艺术作品莫不由艺术家内心情结的驱使喷薄而出。
集体无意识是由本能与原型共同构成,在人类心灵最深处,它是一个超越所有文化和意识的共同基底,所有意识和无意识现象都从集体无意识中生发出来。
荣格说,集体无意识对个人而言,是比经验更深的一种本能性的东西,它的存在与人类生理结构的存在同样古老。荣格不同意将本能的范围仅限于人体的几项生理功能上,他认为,“本能是典型的行为模式,任何时候,当我们面对普遍一致、反复发生的行为和反应模式时,我们就是在与本能打交道,而无论它是否与自觉的动机联系在一起”。如同蜜蜂凭借本能构筑起高度复杂完美的蜂巢一样,人类诸多被文饰的复杂行为背后,往往是本能在发挥作用,尽管人们并不自知。本能定义范围的扩大,使荣格发现了一个普遍规律,即本能活动会带来对自身的感知――这就是直觉。本能作为“执行某种高度复杂的行动时的合目的冲动”,直觉则是对其“高度复杂的情境的无意识的、合目的的领悟”。所以,直觉是本能的另一面体现,与本能同属一个充满生气的活动过程,并无先后之分:它们是同一过程的两面。
荣格还发现,人类存在一些先天固有的“直觉”形式,即知觉和领悟的原型,或可称为原始意象。它们“是一切心理过程必需事先具有的决定性因素”。像本能把一个人强行逼入特定的生存模式一样,它们“把人的知觉和领悟方式强行纳入特定的人类范型”。这些原型是本能的自画像,“是典型的领悟模式。无论什么时候,只要我们遇见普遍一致和反复发生的领悟模式,我们就是在与原型打交道”。 “在最深的深处,本能和原型彼此决定”,每一种本能都有一种原型与之相对应,本能与原型共同构成了集体无意识。
从生理基础看,人类意识现象对应于身体的中枢神经系统和运动神经,集体无意识对应于自主的植物神经系统。植物神经系统包括交感和副交感神经,它们的功能不受意识支配,自行调节人体内脏的基本生理活动,如呼吸、心跳等,可谓维持生命最基本的本能。荣格称集体“无意识是深入到长期被称为交感性神经系统中的精神”,“尽管它不用感官的辅助以行使其功能,它还是保持着生活的平衡,并通过交感神经兴奋的神秘路径向我们提供他人内心生活的知识,同时对他们施行内在的影响”。也就是说,人类本能的生命活动,其实都会通过交感神经兴奋,产生一种与之相对应的直觉领悟原型存在于人的精神世界当中,影响着人类心理过程。
因此荣格提出,在集体无意识的内容中包含了人类往昔岁月的所有生活经历和生命进化的漫长历程。他说,精神的个人层终结于婴儿最早记忆,而它的集体层却包含着前婴儿前期,即祖先生活的残余。作为祖先生活的一种贮藏,集体无意识所隐藏的父亲、母亲、孩子、男人、妻子的个体经验,以及在本能(尤其是饥饿和性欲)影响下产生的整个精神痕迹,都作为原始意象和本能预先形成于大脑及神经系统中,成为个人存在的原基和通道。就此而言,集体无意识既是人类经验的贮蓄所,又是这一经验的先天条件;既是驱力和本能之源,同时也是将创造性冲动和集体原始意象结合起来的人类思想感情的基本形式之源,它们的表现形式就是集体无意识原型。在世界各民族的宗教、神话、童话、传说中,荣格找到了大量这样的原型,包括出生原型、再生原型、死亡原型、儿童原型、英雄原型、骗子原型、上帝原型、魔鬼原型、智者原型、大地原型、母亲原型、巨人原型,自然物原型(如树林、太阳)、人造物原型(如圆圈、武器)等等,每一原型对所有人都具有普遍一致性,宛如磁石一般吸引着与之相关的各种生活经验,形成影响个人发展的情结,进而在生活中表现出来。
由于集体无意识原型的作用,甚至在个人出生之前,他将要“出生在其中的世界的形态业已作为一种虚象诞生于他的心间”[10];出生后,这种虚象通过与现实世界中与之相对应的关系的认同方式转化为意识的事实,由此个体被施加一种预先形成的行为模式。所以,从集体无意识角度看,世界不过是一种内在精神世界的显现,是一个意象的世界,它同时作为外在的诱惑和内在的驱力,吸引并推动着人们去认识、创造、生活。
荣格重点讨论了对人类发展影响最为深刻的原型。首先是人格面具,又称从众求同原型,它是个人在公众场合为求得社会悦纳展现出的面貌,仿佛演员戴的面具,使得一个人去扮演并不是自己本人的角色。人格面具能够使我们与他人和睦相处,满足彼此的需要,从而成为社会和团体生活的基础。但当自我被人格面具主宰,将自己与面具完全等同时,则会产生妄自尊大的夸张或自我贬抑的折磨,导致心理冲突,带来人际关系紧张。与人格面具相对立的是阴影原型,它深深根植于生物进化的历史中,包含了在社会生活中无法完全表现出的人的基本动物性。作为人类心灵中一切本然的高尚与优美、丑恶与卑鄙的源泉,阴影在一切原型中能量最大,潜在最危险。社会通过发展人格面具驯化个人,抑制阴影显现,这种维护文明的代价便是降低并削弱了人类本能的创造力,使生命变得贫乏没有活力。但阴影从不会因为社会的压抑而消失,当这种抑制过于严厉,没有为它提供适当的发泄途径时,阴影就会以战争等灾难形式爆发出来。最佳的处理方式是疏导而非阻碍本能释放出的能量,使意识自我与阴影和谐紧密地互相配合工作,将个体投入到更令人舒心惬意、更富于创造性的活动中去。事实上,富于创造性的人身上往往溢满了动物性。对阴影进行更深入的考察会发现,在男性身上它以被称做阿妮玛的一个女性原始意象集中表现出来,在女性则相反,它表现为一个男性意象――阿尼姆斯。它们源于由遗传获得的关于异性的集体形象,在生活中与异性接触获得的经验和自身潜在的生物性异性本源,具体则表现为男性身上的女性特征和女性身上的男性特征以及最初投射到父母身上的对特定异性形象的迷恋(或憎恶)。阿妮玛让男人多愁善感、孤弱无力,对异性充满邪恶疯狂毁灭性的欲念,不停地在每一位女性身上寻找自己心中的理想形象。阿尼姆斯则使女性崇拜权威、专横好斗,也更具有自主性。较之人格面具与阴影原型,阿妮玛和阿尼姆斯隐藏得更深,更难于把握。就一个女人而言,即使她变得敢做敢为,能发挥个人的思想,她也不敢把这种男性精神视为自己的精神财富。因为这种精神表现已超越了作为个人的东西,而属于集体的无意识的深层。
集体无意识的中心原型是“自性”,或称无意识自我,它是秩序、组织和统一的原型,是意识自我得以维持人格外在统一的基础和根据,是人们达到自我圆满与自我实现之境。一些人太渴望达到自我实现的境界,却忽略了了解自己内心世界;他们对自己一无所知,却又幻想即刻到达完美之境,把自我实现变为人间奇迹。这种在佛教被称做“无明”的行为。